旅顺大始末:日本企图消除犯罪证据但被英美记者勇敢揭发
1895年11月29日英国《泰晤士报》特派记者托马斯·克温(Thomas Cowen)乘坐“长门丸”号轮船从旅顺来到广岛宇品港,他此行的目的是约见日本外相陆奥宗光。但在等待陆奥宗光的接见时,克温的心情十分沉重。11月30日晚上陆奥宗光接见了克温,克温把自己在旅顺所见日军对中国平民展开的屠戮事件告知陆奥宗光,陆奥宗光一时之间居然不知所措。
克温此时质问陆奥宗光:日军在战斗胜利之后对于清军俘虏和旅顺平民尤其是妇孺展开,这件事情已经被欧美各国记者和各国舰队士官目击,不久之后肯定会被陆续报道,他想请问日本政府准备如何善后?陆奥宗光面对质问只好故意避而不谈。12月1日,克温的新闻记事在广岛通过电报发出,12月3日《泰晤士报》刊登了这份报道,至此旅顺大被曝光。
在甲午战争后期清军屡屡溃败,日本大本营组建第二军意图占领清朝的首都北京,以此加快清朝投降。临时组建的第二军由第一师团和混成第十二旅团组成,陆军大臣大山岩大将担任第二军的司令官,第一师团师团长为山地元治中将,混成第十二旅团旅团长为长谷川好道少将。第二军的计划拔掉旅顺要塞,从海路经过辽东进逼山海关,随后围攻北京迫使清朝签订城下之盟,于是旅顺要塞便成为了第二军必须攻陷的战略要地。
1894年11月21日中午,日本第二军第一师团攻下鸡冠山炮台及附近的临时炮台后,长驱直入旅顺,第一师团步兵第二旅团步兵第二联队长伊濑知大佐率领下的各队对败兵(指清军)进行扫荡,这就是旅顺大的开始,在随后的11月22到25日之间,日军一边在旅顺市内捕捉百姓进行杀戮,一边派兵前去搜山,这些搜山的日军对旅顺郊区和逃进山林里的平民进行,无数的平民死亡导致旅顺城内尸横遍野。日军害怕尸体腐烂引发传染病,就抓了36个中国人抬运尸体。同时为了防止罪行暴露,日军开始火化尸体。除此之外,只有躲在英国洋行内三百余人以及和顺戏院演员十人侥幸存活。
这场大并不是日本军队的随机事件,而是日本政府上层官员下令的屠戮行为,日本第二军司令官大山岩下达命令,第一师团师团长山地元治执行,第二师团长官和士兵负责实施的罪恶行径。按照日本间谍向野坚一的回忆录记载,第一师团师团长山地元治下达了“除了妇女老幼外全部消灭的命令”,因此第一师团下属的各个军官命令士兵:“遇到敌军,一个不留”,山地元治在看到第三联队的士兵杀害平民时,居然嘱咐这些士兵不要对外讲他们的屠戮事迹。在长官和士兵有组织的下,第二师团公然违反国际公法战争法规,犯下。
由于日军消灭证据和时间久远,这导致无法有效的知晓日军屠戮民众的准确数据。中国较早记载日军杀害旅顺人数的是1896年(光绪二十二年)清朝提调太仓顾元勋主持竖立的“万忠墓”碑,碑文中记载“官兵商民男妇被难者计一万八百余名口”,此后中国人孙宝田进行长时间的实地考察,得出被杀者达有1.9万多人。藤岛宇内撰写的《从地“满洲”归来》认为日军6万人,詹姆斯·阿伦的《旅顺口落难记》也认为日军了6万平民,现在公认的统计数据是清军被杀2000—2500人,平民被杀1.75万—1.8万人,总计被杀约两万人较准确。
旅顺大发生之时,旅顺被日军占领,几乎没有中国人生还,以至于事件无法从中国人口中披露。但这个世界上有良知的人不少,在甲午战争中期间,日本自诩文明开化的国家,为了证明甲午战争是所谓“文明对于野蛮的战争”,于是邀请了大量的西方记者作为随军记者记录战场的日军事迹,但是日本政府也对随军记者做出严格的限制,在1894年9月14日,日本大本营制定了《外国记者从军心得》条例,要求随军记者按照日本政府的意思发布新闻,一旦没有遵守日本政府的规定,就会取消随军记者的资格并且受到处罚。
在1894年11月21日,日本第二军进入旅顺并展开大时,跟随第二军的随军西方记者也进入旅顺,他们分别是:
其中在目睹旅顺大的现场惨状之后,这些西方记者因为各自的立场不同,而出现相应的分化,克温和克里尔曼、维利尔斯3人选择报道了他们在旅顺战场上的所见所闻,把日本残酷旅顺中国平民的血腥场景描述了出来,加维尔和拉戈利选择沉默没有报道,而其中出于职业道德选择真实阐述旅顺大事件经过的人只有克温和克里尔曼。
克温在见识大之后,心中十分震撼,他在11月30日亲自会见日本外相陆奥宗光,质问陆奥宗光如何善后,在12月3日《泰晤士报》刊登了克温的报道以及他与陆奥宗光的谈话。但是日本政府通知日本驻英公使馆收买英国中央通讯社,让英国中央通讯社反驳克温的报道,这导致这份报道未能引起重大反响。而美国人克里尔曼在甲午战争之初对于日本军队评价十分好,一度被日本人认为是日本的好朋友,但是旅顺大改变了克里尔曼的想法,他在12月11日给《世界报》发去短文报道,这份报道也像克温一样未能引起社会反应。
但是克里尔曼有着自己的在旅顺实地报道,在12月19日,他为了防止日本政府征收自己的报告资料,悄悄把资料分旧金山和温哥华两路送到美国《世界报》的编辑部,克里尔曼详细讲述了日军和清军战斗、旅顺平民杀害和追杀,日本残酷掠夺财富,旅顺大的经过 、外国记者和日本军官争论等全部过程。12月20日《世界报》刊登了克里尔曼的长篇纪实报道,很快在美国引起了轰动,西方各国纷纷转载,英国《泰晤士报》也1895年1月8日再次报道克温编写的《暴行发生在旅顺港陷落之后》,此后世界名流纷纷谴责日本的野蛮行径。但克里尔曼也成为了日本的仇敌,在1895年1月8日离开了日本回到美国旧金山。
日本第二军第一师团的士兵参与了旅顺大,在结束后第一师团严令士兵和军官扩散有关旅顺大的事情,在旅顺大被报纸报道后,日本国内议论纷纷,在第一师团士兵回来后,日本民众又开始欢迎这些凯旋的刽子手,这导致旅顺大被日本民众选择性忘记,但是第一师团的士兵写下了大量的回忆录。此外在旅顺陷落后,日本联合舰队的一部分海军士兵和一部分日本记者也被允许上岸观察。他们也目睹了旅顺大的惨状,另外有些日本民间人士也到达旅顺见证旅顺大。只是在日本政府的钳制下,这些内容都不能对外公开。
《东京日日新闻》随军记者甲秀辅曾经说:“面对如此惨烈的修罗道场,余无法想象此乃我文明军队之所为”。此外目睹旅顺大则是外国武官,在甲午战争前日本允许外国武官参与观察清朝和日本的战斗,但是依旧要经过日本政府的认可。在第二军参观的外国武官是:法国武官拉布雷、英国武官丢不勒、旅团医官特伊拉、美国武官奥布拉恩、武官瓦加库奥库。此外旅顺港外还有大量外国舰队游弋观摩旅顺港的战斗,11月25日英国远东舰队司令斐里曼特和英国水兵登陆旅顺,目睹了日本的现场。
日本第二军的外国武官虽然在报纸报导旅顺大时保持沉默,但是再给本国的政府作报告时却以真实的情况做回复。美国武官奥布拉恩在给驻日公使的谭恩的报告中就有日本军队的抢掠和,英国远东舰队司令斐里曼特在给英国驻烟台领事阿林格的短讯中也说日本人在旅顺举行大,法国武官拉布雷虽然为日本张目,跟着日本报纸的风潮打击清朝,但拉布雷始终无法否定日本在旅顺的大。
另外两名目击者则是路透社记者英国人哈特以及他的翻译丹麦人奥贝鲁库,他们被日本人抓获,在等待保释的时候,两人帮助维利尔斯进行旅顺大的调查,1895年维利尔斯来到美国后,曾经根据拍摄的旅顺大场景在各地演讲。另一个人则是詹姆斯·艾伦,他是一个西方冒险家,甲午战争时他为清朝走私武器被日本海军逮捕,后来在日本舰队靠近旅顺的时候跳船逃到旅顺,被清军认为是奸细抓获,后来被清军释放,在一家旅馆疗养,日本进攻旅顺发动大时,詹姆斯·艾伦目睹这场,并且写下了《在龙旗下》这本回忆录描述旅顺大的经过。
《世界》杂志刊文曾经怒斥日本:“日本是披着文明的皮而带有野蛮筋骨的怪兽,日本今已摘下文明的假面具,暴露出野蛮的真面目”,其实这个评论对近代日本描绘得十分贴切,但是这已经无法阻止日本的崛起,西方世界虽然对于日本不断谴责,但依旧把日本接纳为所谓的“文明国家”一员。1895年3月24日日美新条约生效公布,日本成为欧美承认的一大强国。
旅顺大留给我们一个永远的伤痛,也告诉我们一个真理:落后就要挨打。一个国家如果不够强大,就连维护的行为都做不到,还需要其他国家有良知的记者主持正义才能让这件人间悲剧展露在世人面前,所以保持国家的前进才是所有人应该做的事情。